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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起大山的脊梁--记“岛上教师”王守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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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日期:2005年1月5日

  王守奇,四川省南部县双峰乡龙马镇村小学高级教师。

  在升钟水库淹没区办学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20年如一日。由于校舍简陋成危房,他把学生转到自己家中,建立了“家庭全寄宿制学校”,为淹没区学生无偿提供住宿和一日三餐,为贫困学生交书本费,买文具。由于学生分散在四个小岛上,有三个小岛上的学生都需过河才能上学,他常年坚持接送学生过河,累计行程近两万公里,贫困的村民都积极送子女上学。该村儿童入学率、在校学生巩固率、小学毕业合格率年年均达100%,1995年上海“东方电视台”、1997年四川电视台、2004年中央电视台先后报道了王守奇同志的感人事迹。

“沧海桑田”的突变

  距南充市一百公里的南部县是当年红军长征经过的老革命根据地,也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1982年在它境内建成了中国西南最大的蓄水工程--升钟水库。水库的建成改变了南充地区自古以来靠天吃饭的境况,给川北大地带来了丰收和希望,人们的生活正逐渐从温饱迈向小康。

  可是水库俺没区却是另一番景象:水库蓄水后,水位提高了70米,14亿立方的水在崇山峻岭中婉蜒百里,淹没了12个乡的良田沃土,宽阔的水面将连绵的群山分割成一个个孤岛。为了生存,人们不得不从山脚搬到山顶,重新开垦贫瘠的山地。交通不便,环境恶劣,再加上自然灾害的侵袭年年困扰库区,尽管当地政府想尽办法带领群众自救,但水库淹没后的隐性损失日趋严重,使人们至今还在贫困中苦苦挣扎。   而这其中,又以双峰乡为最甚。全乡十四个村,被淹了十二个村,被淹的良田熟地达六千多亩。人均耕地从原先的近一亩,下降到不到四分。库区宽阔的水面将全乡分割成数十个岛屿,村民们不得不往贫瘠的山梁上搬,去年,全乡的人均口粮不足四百斤,人均收入不到二百元。就在这个地方,山水见证了王守奇传奇的办学故事。

岛屿上的“鸭棚子” 学校

  1971年,14岁的王守奇初中毕业后回乡当了村干部,历任村上的团支部书记、副大队长和临近四个队的政治辅导员。1983年,村小学原来的老民办教师王后正患脑溢血在一个夜晚撒手而去,留下一群乱了套的孩子,而当时,村里称得上“文化人”的屈指可数。孩子必须得有人教,学校还得办下去,这时候,王守奇临危受命,当起了代课教师。没想到这一代就是二十年,王守奇为此付出了青春、血汗和生命中许多重要的东西。

  1983年王守奇开始代课;1984年,库区建成开始屯水,淹没了原来的学校,一个村被水分到了三个山头。失去老师王守奇可以顶替上来,没有了学校,靠王守奇一个人的力量就无法解决了,怎么办?

  为了不让孩子们中断学业,王守奇很快想出了办法:在农村,许多人家都修建了用于祭祖的祠堂,大部分时间是闲置的,何不租来办学校呢?但一经联系,许多家庭由于种种封建的想法,又不愿长期出租。最后王守奇只有同时租用几户人家的祠堂,开设起了他被村民们笑称为“鸭棚子”的流动学校。

  一年中,王守奇经常是同时租用四、五户村民家的词堂,打着游击。天气好时,可以一周换个地方,但由于库区岛屿多,风向多变,一天中天气也就不定,这种时候,上课地点就得天大变换。王守奇为此费尽心思,哪种风向到哪个岛子才更安全,怎么走才更近,每天下午课结束时就通知学生明大的上课地点,第二天一早扛上一块自己拼凑平整后涂上黑油漆的小黑板,摇着一只自制的木船从自家山头下的码头出发。由于学生们分散住在岛于上,王守奇要绕周围岛屿一圈,载上等待在各个码头的学生,再一起到那一天的“鸭棚子”,开始一大的课程。晚上再往返于各小岛之间将学生送回家。二十多年里,王守奇划断了十多根船浆,划船走过的水路几乎可以绕地球半圈。

  学生们在“鸭棚子学校”一呆就是一天,所以早上上学时孩子们除了背书包,还得带上用瓶瓶罐罐或是花花绿绿的小布袋装着的一小坨大米,中午就在租房的村民家煮大锅饭,每户人家一个月的租金通常是三四块钱,王守奇自己出了这笔钱,他说:够他们买一个月的盐吃了。当时王守奇每月工资140元,却常年承担着几个孤儿的学费和生活费。平均每年还要为学生代缴学费300多元。工作上,他虽然长期一人教二至三个年级复式班,教学质量却逐年提高,十年来成绩一直居全乡村小前列。

  为学生花钱出力,王守奇从无怨言,没有一个固定的学校固然让他心头难过_但还有让他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事。春天的早晨大雾茫茫,水域宽阔,周围几乎没有参照景物,分不清东西。有几次,船划了一个多小时又回到了原地,学生们每天等在码头,枯水期水深也有十多米,王守奇就怕自己哪天去迟一会儿,学生出了危险。夏、秋两季又常刮风、下雨,浪头掀起一米多高,小木船根本无法出行,孩子们上课也难免被耽误。为了不落下学习,王守奇带顶着风雨接送学生。那时,他常是过完今天松口气,再担心明天。所幸的是山里孩子纯朴听话,在五年流动学校中,没有发生过安全问题,但长期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王守奇开始酝酿修建自己的学校。

建起“家庭全寄宿制学校”

  1989年,干守奇一边奔波于各小岛、山头之间,给学生上课,一边带头捐出自己多年的积蓄和砖瓦,并发动村民捐款捐物、投工投料,很快建起了一所120平方米的新学校。说是新学校。由于经费欠缺,其实也就只是几间建在山梁上、黄泥糊墙,低矮简陋的土坯房。屋顶很矮,采光不好,漏风漏雨更是常事了。但对王守奇来说,毕竟有了自己的“根据地”,整天见他乐呵呵的。

  筹建学校时,选址在离王守奇的家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因为他有个想法:让学生们住校,每周往返一次,安全得多。学校的土坯房肯定不能住宿,和妻子商量好后,王守奇便让岛子上的学生住在他家,家里的两间房子,一间自己住,另一间给学生住。学生住的那一间,支着好些木床,还有一些学生从家里带来的木箱子。那时,王守奇的两个儿子还在上学,一家四口,挤在一间屋里。   由于农村建房规划不好,教室又修在山梁上,风吹雨打,泥墙上很快出现裂缝,成了危房,王守奇也不敢让学生在里面上课了。之后,上课地点也搬到了他的家里。

  就这样,王守奇的“家庭全寄宿制学校”建了起来。

  王守奇说“二十四个学生,家住本岛的除外,其他的十多个学生全部住在我家里。”

  “孩子们吃饭怎么办呢?”,

  学生每星期回去一次,从家里带些粮食、菜、柴草来,饭菜统一由他的妻子帮着做。

  村民们说:王老师既当老师,又是父亲。每天夜里,他要起来一、二次为学生盖被子。刮风了,他要为他们关窗户;下雨了,还得为他们送便桶。   这么多的学生住在家里,王守奇和他的妻子一年到头,要付出多少心血啊!可王守奇的妻子杨贵芳憨厚的说:“人家的娃儿,自家的娃儿,都一样!多作一个人饭,多添一把柴禾。”

  当时,王守奇每月工资八十六元(国补三十六元,乡补五十元),那些年,他的工资基本都花在学生们身上。有一年学费收不起来,他的工资全垫了,过年时只好向乡校借了一百元钱。

  原先的民办教师王居正去世后,妻子改嫁,留下三个孩子。王守奇不仅资助他们上学、还照料他们生活。有段日子,老大王娟不愿上学,觉得太拖累王老师。王守奇对他说:“孩子,你爸爸是民办老师,我也是民办老师,你爸爸走了,我就是你们的爸爸……”   学生王居荣,父亲患有心脏病,哥哥外出打工又把腿摔坏了,家里特别困难。连续几学期都是王守奇为他代垫学费。这学期,开学一个多星期了,王后荣还没来报到。王守奇坐船到了他家,王后荣一见老师就哭了,他父亲说:“老师啊,这些年老拖累你,实在是过意不去。今年,我的孩子就别再读了,你的日子过得也不宽余。”王守奇说:“过得宽余不宽余这些年也都过来了,把孩子耽误了可是一辈子的事啊!”走时,他把小居荣给带走了。   冯孝英,三岁时母亲就去世了。现在已经上到六年级,六年的学杂费全部是由王守奇为她代交的。

  每学期开学前,王守奇都要坐船一个岛一个岛转,尽最大的力量,动员更多的孩子上学;在王守奇教的学生中,有十个是孤儿和半孤儿;曾经有人要帮王守奇算算,这些年到底为学生花费了多少钱,算了半天,没算出来……

终于有了“象样”的学校

  带着20多个学生天天“打游击”已经十多年了,王守奇唯一的愿望依然还是:能有一间正规教室,能避风雨,让学生好好上课。为这个梦想,王守奇穷尽心思,自己拼命攒钱的同时,又计划着如何筹集资金建校。1989年,他偶然在报纸上看见美籍华人陈金浩的“燃灯计划”,愿意资助中国的贫困山区修校办学。于是他马上给陈金浩写了信,反映了双峰乡教育的实际困难,请求派人来实地考察。

  信投出后王守奇苦苦等待回音。一个月后没有回音,他就再写,两个月后,他又写……在忙完一天的教学、照顾学生们睡下之后,王守奇常常在黑夜中叹息:何时才能有消息,孩子们得尽快有个正常的学习环境啊!

  一年的时间就在苦苦的企盼和等待中度过,王守奇写了无数的信反映情况都石沉大海。1990年4月,让王守奇终生难忘的是,一个城里模样的人拿着一叠王守奇写的信,居然找到双峰乡龙马镇村来,他就是“燃灯计划”的负责人陈金浩。从家里课堂中跑出来的王守奇久久地握着陈金浩的手,心中的感谢无以言表。

  了解了情况和当地的消费水平后,“燃灯计划”拨款两万元。可是,根据当时的情况,村里决定分散在三个山头建三所学校,分到王守奇手中的只有8000元。

  8000元怎么修学校?王守奇算了一笔帐,修建两间平房也需要4万多的砖,砖是一角四一块,钱根本不够,但如果用石头呢?一块条石卖两角,可以分割顶替十块砖,这样就可以省很多钱,就这样干吧!   说干就干,他带领村民到5公里外的剑阁县境内备石料,买了4000多块条石。但从剑阁到双峰运输是个问题,有四十多里的水路。王守奇只有动员家长:孩子在读的,负责拉十块石头;孩子三年内将要上学的,负责拉五块。这样分工下去,大部分石头很快运送了过来,可最后还剩了几百块没有运,王守奇不愿再给乡亲添麻烦,不顾自己在修建工地上劳累多日体力不支,和村支书一家一起去了石窠,拉了四百多条石块到了码头上,四百多条半米长、三十多厘米宽、高的石头,块块分量都不轻。放到三百多时,铁皮船吃水己经很深,为了多运一点,王守奇还是把石头都勉强放进了船,试了试还行,于是船向对岸驶去。

  船行到水库中间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坐在船头的王守奇突然看到船中间一股巨大的水柱冲大而起,原本吃水就很深的铁皮船急剧下沉,王守奇心呼不好,跳水向岸边游去,船转眼间沉没在身后。

  腊月的库水冰冷刺骨,王守奇全身的肌肉冻得缩住一团。往岸上游时,王守奇想到村支书的家属还在船上,人命关天呀,拼命游到岸边脱掉浸透了水的棉衣棉裤后,王守奇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找了几圈,终于把支书的家属救了上来。回想起那一幕,王守奇心有余悸:“把我吓得哟,你说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呀?都怪我急着想早点修好学校”。

  出了这样的事,王守奇也深刻“反省”了,可工程进度不能慢下来,第二大,王守奇找来本家的几个侄儿,潜入水底硬是将石料一块块捞上岸。那大,码头上升起一堆大火,几个人就这样,浑身脱得赤条条的,游出去潜下水拖石头,拖几条石头,冻得跳回火堆旁暖一下身于,又再跳下去捞。就这样来回折腾,几个年轻后生很快也累得撑不住,冷得受不了了。后来,在闻讯赶来的一百多个乡民的帮助下,才把剩下的一百多条石头连同沉船一起拉了上来。

  就这样,守奇白天黑夜守在工地上,一连两个多月直到竣工,学校很快落成了,取名“燃灯三小”。新校紧临最初的土坯房,靠王守奇家更近了,王守奇说这次特别加固了房子,不会再是危房。暑假时,王守奇和妻子用背筐背了十几天土,把山梁的斜坡填平成了一个近两百平方平整的操场,还在操场边上种了一棵乡间不知名的树,现在己是枝繁叶茂一片绿荫。王守奇笑着说:“这样更像个学校了”,他那深情的眼神像在看着自己茁壮成长的孩子。

下半辈子还当老师

  清晨4点,山林还沉浸在一片安说中时,王守奇就穿衣起床了,晨雾纱一般披上树梢,又水一样注满山谷。在自家院坝里,王守奇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把泡了一晚的黄豆捞起,打一桶豆浆,再煮好豆浆稀饭,捞点泡咸菜,或是放点菜油炒点时令蔬菜。6点叫醒孩子们吃饭,然后开始早读。7点开始正式上课,到12点上5节课。

  今年,王守奇上的是一年级和三年级的复式班。一间教室,左边坐一年级,右边坐三年级,上完一年级的课,布置了练习,再上三年级的课。两个班王守奇实际上的是十门课。新课上午就进行完,下午复习做作业。晚上7点,王守奇带着孩子们对着家里的黑白电视机一起看新闻联播,然后给学生洗脸洗脚,上床睡觉。每隔一个小时,王守奇还得来转一圈,不然孩于半夜掀了被子,冻得像个冰棍。

  如今,王守奇还是每周用船接送一次学生,周内学生吃住在他家。岛上的生活是闭塞而单调的,王守奇却用力让它变得更丰富。除了教学生数学语文外,他还教音乐、图画。自然和写字。   没有自然课本,就自编乡土教材。王守奇参加过教育部门举办的活动,去过上海,他说上海的这种课上得很好,有场地、有实验器材,在龙马镇村,没有这样的现代化的东西,却也并不影响王守奇向学生灌输自然、科学的观念。课外时间他让孩子们观察花鸟虫鱼,认识动植物、认识自然。周末孩子们还有任务,种一些植物,观察它的发芽、生长,开花。结果,然后和老师一起讨论为什么会有这样神奇的变化。   没有音乐老师,王守奇也说自己唱不好歌,但课前课后他的学生们却可以从《小燕子》、《数鸭子》唱到《走进新时代》,如果问孩子们:是谁教你们唱歌的?他们准会仰着脖子,笑咪咪地齐声说:王老师教的!这时的王守奇最自豪:“他们唱得好,什么歌都会唱,你要不要听一下?”于是教室里响起一片充满童稚、单纯而喷亮的歌声,一张张认真的小脸和歌声中王守奇陶然自乐的神情犹如一幅温情的画,打动着见到这个场面的每一个人。

  那一刻一切背景都隐去了,只剩下这一幅画面,它轻轻地诉说着王守奇在岛上坚守的苦乐年华,也轻轻地诉说着王守奇二十年默默耕耘的理由……   王守奇说:“我的下辈子肯定还是当老师,我从这片土地上成长,我还得回报这儿。”一定有种力量,在支撑着他瘦弱的身子,一定有种信念,在照亮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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