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创建于1957年的内蒙古大学即将迎来60华诞。我在内大50周年校庆的时候，为《珠光湖韵》（续集）撰写了“回顾内大1978—1988年研究生教育”一文。在阅读校史的文字中发现有关研究生教育工作的有些数据不具体、不准确，甚至是明显失真。今年暑期，校党委宣传部为庆祝建校60周年，发出了《珠光湖韵》（第三集）征文启事，我把我在从事研究生工作时的那些难以忘怀的事，再作一些记述。

一

1949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2月，中央决定建立中国人民大学时，就提出了要有计划、有步骤地培养新中国的各种建设人才。从此，国内著名的重点大学开始用各种形式培养各类高级专门人才，拉开了研究生教育的序幕。

1962年4月，中央教育部发出的“关于1962年招收研究生问题的通知”。通知指出：“今年在应届大学生统一分配前，通过各招生单位的审查考试，确定为最优秀的毕业生，将由国家优先选作研究生。”我校是根据本通知的规定和要求，向国家申报了研究生招生计划，中央教育部批准了我校蒙古语言研究室可招收2名研究生，清格尔泰教授为指导教师。经过学校审查考试，录取了当年本校蒙语专业毕业的旺顺扎布和白音朝克图为研究生。与此同时，中央教育部还批准了内蒙古农牧学院（现为内蒙古农业大学）招收一名动物专业养羊的研究生。从此，内蒙古自治区和我校开始了研究生教育的尝试，但从1963年至1978年长达15年中断了研究生教育工作。

二

1978年1月，中央教育部发出“关于高等学校1978年研究生招生工作安排意见”的文件，当时我在教务处科研组分工科研管理兼管教学部办公室的文书档案及行政事务工作。教育部文件转到时，该文既无校领导批示，又无校办签注意见，我将文件交部领导及部内同志传阅后，准备归卷。这时，宋寀宸教务长叫我把文件向校内各系、所转发一下，没想到文件转发下达后，招生系、所就上报了招生计划。其中数学系数学专业招8名；物理系理论物理专业基本粒子招2名，激光理论招2名；生物系生态地植物招5名；蒙古语言研究室招6名；蒙古史研究室女真文字招2名，共计25名。这比1962年招生多了十几倍。我把招生计划汇总后，经教务长和校领导批准后，上报内蒙古招办。内蒙古招生办公室指定李兰梅同志负责将区内招生计划上报中央教育部，教育部很快批准了内蒙古高校的招生计划。这次教育部批准的内蒙古高校招收研究生的单位，除我校和内蒙古农牧学院外，还增加了内蒙古师范学院和内蒙古医学院。从这时起，在没有建立起研究生教育专门管理机构的情况下宋教务长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我，从此直到1988年，我经历了内大研究生教育工作长达11年的创建历程。

三

1978年是国家恢复研究生招生制度之年，也是我校建校以来成批量面向全国招收研究生之年，更是学校提高教育层次、改变单一本科教育之年。1978年我校招收研究生26名；1979年招收研究生15名； 1980年招收6名；1981年招收14名；1982年招收7名；1983年招收31名；1984年招收47名；1985年招收88名，其中有委托培养研究生18名，研究生班研究生18名，另招博士生1名；1986年招收63名，其中委托培养研究生8名，研究生班研究生10名，在职研究生2名，另招博士生2名；1987年招51名，其中委培生5名；1988年招33名，其中定向代培生4名，在职研究生1名。11年共招收384名研究生。

招生种类除3年制研究生和硕士生外，有2年制研究生5名，研究生班28名，委培生31名，定向代培生4名，在职研究生3名，博士生3名，共有8种。学习年限有不做论文的二年制研究生、研究生班研究生、三年制研究生、硕士学位研究生、博士学位研究生、四年制在职研究生。内大的研究生教育在自治区高校中已成招生人数最多、种类最全的高校。通过招收委托培养研究生、代培研究生和在职研究生，扩大了招生人数，为多渠道培养各种类型的高级人才打下了基础。

四

1978—1988年，学校招收研究生的门类已有理、工、文、史、哲5个，物理系徐行教授计划招收教育学“物理教学研究”研究生，因考生条件不具备而中止。招收研究生的学科专业有：基础数学、应用数学、理论物理、固体物理、有机化学、无机化学、分析化学、物理化学、生态学、植物学、动物学、生物化学、细胞生物学、微生物学、计算机技术、通讯与电子系统、中国古代文学、中国现代文学、蒙古语族语言文学、其他民族语言文学（女真文字）、英语语言文学、俄语语言文学、世界上古史中古史、世界地区史国别史、世界近现代史、中国古代史、中国民族史、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中国近现代史、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教学研究共31个，招生门类和学科专业在自治区高校中已居首位。

五

在高等教育中实行“学位制”是一项在新中国教育史上经历30年之后才有的制度。在《内蒙古大学40年》一书中，说到内大从1960年开始招收学位研究生的说法是不准确的。事实是1980年2月第5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13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条例》，并定于1981年1月施行。当年，我校根据学位条例及其有关规定，向国务院申报学位授予权。国务院在第一批学位授予权的单位中，批准我校为硕士学位授予权单位。授予硕士学位的学科专业有：蒙古语族语言文学、其他民族语言文学（女真文字）、中国古代史、中国民族史、基础数学、应用数学、理论物理、植物学等8个，占内蒙古自治区高校获得硕士学位授予权的16个学科、专业的50%。

1984年在第二批申报学位授予权时，国务院批准我校为博士学位授予权单位。蒙古语族语言文学、应用数学两个学科专业被授予博士学位授予权。清格尔泰教授、陈天权副教授被批准为博士学位研究生指导教师。我校成为当时自治区唯一一所有博士学位授予权的单位。它表明我校研究生教育取得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进展，标志着我校在培养高级人才方面进入最高层次，为学校研究生教育发展、拓宽教育领域打下了基础，在自治区和内大教育史上写下了光辉篇章。此外，1984年我校有机化学学科专业获得了硕士学位授予权。

1986年在第三批申报学位授予权时，国务院又批准我校中国古代文学、世界上古史中古史、无机化学、动物学、生态学、通讯与电子工程等6个学科专业有硕士学位授予权，确精扎布教授被批准为博士研究生指导教师。截至1986年，我校共有博士学位授予权的学科专业2个、硕士学位授予权的学科专业15个。至此，完全改变了我校单一的本科教育，研究生教育层次也由一般研究生教育发展成硕士和博士学位研究生教育，开创了内大研究生教育的新局面。

六

到1988年全校共计有13个研究生招生单位，90名培养研究生的指导教师，是全区高校中指导教师人数最多的。他们中有79名是内大建校元老和建校初期来的老师（带“△”号的是内大毕业的学生）。他们不仅为创建内蒙古大学立下了不朽功勋，在“文革”后，也为内大研究生教育事业的创建和发展做出了新的巨大贡献，历史永远不能忘记他们。这些研究生指导教师是：

　　　1.数学系：刘世泽、陈杰、邱佩璋、王建午、陈子岐、袁妙恩、曹之江、刘景麟、王云波、△赵萃魁等10人。

　　　2.物理系：徐行、罗辽复、 顾世洧、冯啓元、黄文德、季秉厚、侯伯元、鲍凤岐、白培光、△梁希侠、△马克健等11人。

　　　3.化学系：师树简、李逢泽、孙元洪、胡襄、陆地、刘景心、魏继中、关祖京、丁余庆、胡玉才、陈赛音、沈岳年、△新民等13人。

　　　4.生物系：李博、雍世鹏、刘钟龄、方天祺、马毓泉、张鹤龄、屠丽珠、廖友桂、李天然、△旭日干、王达珍等11人。

　　　5.电子系：刘金铸、钟鹏飞、张宇铭、王建勋、谢育先、王有志、△邹广然等7人。

　　　6.汉语系：鲁歌、丁正彬、肖雷南、王叔磐、陈寿朋、△林方直等6人。

　　　7.历史系：胡钟达、王先恒、周呈芳、陈伟、梁太济、黄佩瑾、戴学稷等7人。

　　　8.蒙语系：布林贝赫、拉布坦、舍旺、△格日勒图、△宝音贺希格等5人。

　　　9.哲学系：杜继文、刘文炎、马秉悌等3人。

　　　10.蒙古语言研究所：清格尔泰、确精扎布、包祥、陈乃雄、新特克、△达瓦达格巴等6人。

　　　11.蒙古历史研究所：特布信、周清澍、金启孮、潘世宪、林沉、林幹、△郝维民等7人。

　　　12.外语系：徐炳勋、吴持哲、陈健康等3人。

　　　13.马列主义教研室：周天中1人。

七

1981—1988年共计毕业研究生242人。毕业研究生遍布祖国各地，南至广东，北到新疆，甚至在国外也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分配到祖国各地的毕业研究生，无论搞教学科研，还是从事技术或管理工作，他们都成为学术带头人或部门领导、单位骨干。

第一届由陈杰教授指导的研究生胡诚明毕业后就向四川大学申请了博士学位。1981年招收的14名硕士研究生，毕业时全部获得了硕士学位，其中三人考上了博士研究生。1984年由物理系顾世洧教授指导的4名毕业研究生，论文全部被国内一级学术刊物发表。其中张杰的论文“表面激子——声子极化激元”的课题，模型清晰、直观、计标简捷，得出了表面激子——极化激元的色散规律；这一规律在国际上也是首次发现，受到了专家好评。现在他已成为我国学术界顶级人物，除获得中国科学院院士称号外，还获得了德国科学院外籍院士、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原第三世界科学院）、英国皇家工程院外籍院士、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等共5国院士称号。这在自治区毕业的研究生中是没有的，在全国也是罕见的。2006年他担任了教育部直属院校——上海交通大学校长，是新中国成立以来高校最年轻的校长之一。他的科研成果，很多发表在国际顶级学术刊物上；他领导的科研团队，是国际学术界相关领域最有影响的团队之一，获国家及第三世界科学院、香港等科学奖多项。他在学校教育工作中，面向四个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在迈向世界一流大学的征途上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

获得中科院院士称号的还有化学系毕业生赵进才，在1988年以前毕业的242名研究生中就有2名成为科学院院士。其余的毕业研究生，成为专家教授获得国家级和自治区级各种奖励的及担任校院级领导职务的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八

我校研究生教育工作经历了艰苦创建的过程，是逐步完善各项规章制度的过程。其中有些规章制度被交流推广并受到表扬与好评。

1978年开始招收研究生工作时，既无管理机构，也无人员编制，更没有专项经费，对外只有一枚“内蒙古大学研究生招生办公室”印章。我从兼职到专职，一个人承担所有工作，一直干到1982年。那年9月才从化学系调来大学毕业生赛虎同志。期间，办公室搬到主楼二楼东侧厕所旁的一间屋子，又从这里搬到经管楼五楼边上一个房间，直到1983年行政楼落成，才在三楼安置了一间最多不超过16平方米的房间，建立了研究生管理机构——“研究生办公室”。到1984年先后又调来李濛和汪颖华两位年轻同志。成立了“内蒙古大学研究生科”，任命我担任办公室主任和科长。这时除有机构名称和增加的人员外，经费开支仍和过去一样，全靠随时报批。

我在开始从事研究生教育工作时，既没有现成的招生、培养以及如何开展这项工作规范性的知识和经验，更没有规章制度可参照，完全是靠着随时请示和严格执行教育部关于研究生工作具体规定，在宋寀宸教务长的直接指导下开展工作的。同区内外高校研究生管理工作的同志一样，甚至包括教育部研究生处的一些同志在内，都是采取边工作、边学习、边总结经验的办法，加深认识，规范管理，推动工作不断向前发展。因为它是国家恢复研究生招生制度后新开创的工作。

在研究生教育管理的制度建设方面，开始是按照招生、培养工作中单项环节的要求下达文件开展工作。到1985年才汇编印制了《内蒙古大学研究生工作手册》（一），主要内容除国家规定的“学生守则”“学位工作条例”“学位条例暂行实施办法”“研究生外国语学习和考试”外，制定了“内蒙古大学关于制定攻读硕士培养方案的意见”“内蒙古大学关于研究生毕业论文工作意见”“内蒙古大学关于研究生出差的规定”“研究生劳动的规定”“内蒙古大学学籍管理暂行规定、请假办法”等。到1987年编印了《内蒙古大学研究生工作手册》（二），主要内容有国家教委的“关于改进和加强研究生工作的通知”“内蒙古大学学位授予工作细则”“内蒙古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研究生培养方案”“内蒙古大学研究生成绩考核和管理办法”“内蒙古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研究生培养方案中‘课程设置’一项的几点说明”“内蒙古大学关于接受外单位应届毕业生申请硕士学位的办法”。此外，我根据在研究生工作中取得的经验编制了“内蒙古大学研究生学位工作日程进度职责表”“内蒙古大学研究生学籍管理工作日程职责表”“内蒙古大学研究生培养管理工作日程职责表”。这三个表格把研究生的培养管理学位工作内容、日程进度、负责单位，都一目了然地表达清楚。为做好推荐优秀本科生免试攻读硕士学位研究生工作，制定了“内蒙古大学推荐优秀本科生免试攻读硕士学位研究生暂行规定”；为做好委托培养研究生工作，制定了“内蒙古大学委托培养研究生试行办法”及“委托培养研究生经费使用意见”等。经过以上建章立制，使研究生教育工作有章可循，逐步地走上了规范化、制度化。在内蒙古自治区研究生工作会议上，就内大制定和实行的这些制度、规定，在研究生管理工作研讨会上都让做了交流和介绍性发言；在1987年山西太原召开的华北地区研究生工作座谈会上，给与会人员发放了我校《研究生工作手册》（二），受到与会者的好评，尤其是附在手册中的三个日程进度表，引起与会者的兴趣，受到华北地区研究生会议有关人员的表扬。

九

随着研究生培养规模的扩大、人员的增多，1986年4月成立了内蒙古大学研究生会，使分散在学校各系、所的研究生有了自己的群体组织。研究生会下设秘书处、宣传部、体育部、文艺部、生活部、学术部、研究生报编辑部，出版了蒙汉文版《研究生报》。研究生会在主席的领导下，开展了一系列丰富多彩的活动。1986年“五四”青年节时，全体研究生与导师举行纪念“五四”联欢晚会。会上老一辈知识分子畅谈了中国现代史上先进青年为科学、为民主献身的精神，勉励研究生要担当起时代重任，为中国的现代化事业努力学习。会上研究生表演了武术、诗歌等形式多样的文体节目。同年5月8日，学校第十六届校运会开幕、内大研究生第一次组织了自己的代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高举研究生代表队的大旗进入会场参加校运会，在内蒙古大学体育运动史上，史无前例。1987年5月7日，内大第十七届运动会上有40多名研究生参加了部分运动项目并取得了较好的成绩。

1987年5月30日，在学校召开的“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先进集体”表彰大会上，有30名优秀研究生和7名优秀研究生干部获得表彰奖励。同年7月，研究生会还选拔了5名男运动员，3名女运动员，组成代表队参加在长春举行的全国研究生解放杯乒乓球赛，在学校体育教研室杨庆山教授总教练的指导下，我校研究生经过激烈角逐夺得了女子团体赛第三名。

研究生会的建立，推动了研究生教育向德智体全面发展开辟了道路，为建立研究生党、团组织和政治思想工作机构奠定了基础，扩大了政治思想工作领域。

十

开创研究生教育11年，之所以能够健康顺利发展并取得突出成果的主要原因有：一是领导的重视。研究生工作一直在宋寀宸教务长和陈杰副校长、方天祺校长、包祥副校长的直接分管下，凡属研究生教育的有关重要问题，他们都要做出明确指示；凡工作上出现的困难他们都能设法帮助解决。现在想来，如果没有宋教务长1978年指示我把国家恢复研究生招生制度的文件下发到各系、所，要各系、所上报研究生招生计划，内大将同内蒙古工学院（今内蒙古工业大学）一样，定会推迟研究生教育在三年以后才能招生；如果没有陈杰、方天祺和包祥等校领导的重视和直接领导，内大的研究生教育不可能得以迅速而健康发展。二是严格按照国家规定和教育部的具体要求开展工作，不明确的事情要请示、要汇报，注意向兄弟院校学习交流，决不自行其是，决不搞歪门邪道。遇有个别人为了达到旅游目的把论文答辩地点远设到外地的行为也敢于抵制。这种严格按规定、要求办，决不搞不正之风的做法，是研究生教育不走样的保证。三是狠抓培养质量，充分调动研究生指导教师的积极性，解决他们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和困难。只有搞好培养研究生主力军的工作，才能不断提高教育培养质量。四是加强管理，发挥管理工作干部的无私奉献精神，研究生科的几位同志可贵之处是做到了认真负责、艰苦奋斗、不求索取、只求奉献。这些都是我忘不了的事。

作者简介

陈金娣，女，汉族，1938年6月生，江苏省扬州市江都县人。1953年绥远省行政干部学校毕业后留校工作，1957年3月调内大筹委会工作。1983年后担任内大研究生办公室主任，研究生科长。1988 年调内大统战部工作，1990年调组织部，副处级干部，已退休。

（节选自《珠光湖韵》第三集）